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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物專訪- 李日明

九巴會友愛稱他「光頭仔」的李日明,「在離開了香港兩年半之後就快回港探親聚舊了。」消息在九巴會友中傳開後,大家都期待「光頭仔」返港的日子。

「光頭仔」真正的名字是李日明,英文名叫阿Paul,不少會友只認識「光頭仔」而不知他的正名是李日明,「光頭仔」之名乃直取其外形十分光潔,喜歡把頭髮剃得光光淨淨而得來,絕對是很親切的暱稱。

九巴會友是樂華大家庭的重要成員,喜愛長跑和行山把他們緊密地凝聚起來,感情融洽,一起跑步,一齊行山,在緊張的工作之餘讓生活過得精采。兩年半前,「光頭仔」要離港返英國定居,九巴會友開歡送會,氣氛融洽熱鬧,之後九巴會友的定期聚會,都會透過whatsapp或facebook直播讓「光頭仔」分享,現在知他返港,一眾九巴會友已為他安排了豐富的跑步和行山活動,讓他在留港的短短個半月內過得愉快。

蘭州跑熱馬仍交到成績

返港後不足一星期,他便跟九巴會友遠征蘭州國際馬拉松,對於他而言的確是有難度,因自2010年遠征鄭開馬拉松後,這是他的第一場全馬比賽。離港兩年半,他從末跑過全馬,返港後,香港的濕熱天氣讓他很難受,一時間未能適應過來。他說,只要身體輕微郁動便全身大汗,十分難頂。更甚者他是在一星期內經歷了三次轉天氣,在蘭州比賽當天,氣温突然颷升至35度,如此炎熱要走全馬面對很大挑戰,但「光頭仔」卻可以3小時35分25秒的時間完成,能走出此成績,大家都俾個「Like」佢,會友都認為,他在英國沒有荒癈練習才能走出如此成績。「光頭仔」表示這隻熱馬讓他十分難忘!

中文不好耿耿於懷

「光頭仔」是大埔原居民,在香港生活了11年,小學畢業後便舉家移居蘇格蘭的愛丁堡,在當地讀書、生活、工作了廿多年。在跟他交談中知道,他很不滿意自己的中文水平是「有限公司」。這是客觀存在的事實,當年在當地要學中文和接觸中文報紙的渠道有限,當地讀書英文是母語,接觸的以英文為主,接觸中文的機會日少便讓他的中文水平日漸低落,他內心很不是味道,於是在1997年,他決定舉家回流返港生活和工作。

「光頭仔」認為,當年他返港探親,見到香港是「遍地黃金」,地產火熱,股票颷升,市道暢旺,情景跟他旅居的蘇格蘭大大不同,但他回港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,是怕他在彼邦出生的女兒將來不懂中文,像他一樣在工作和生活上都很不方便,他不想女兒只是中國人面孔而不懂中國人的文化。

他回流返港加入九巴工作,初期有些跟寫中文有關的趣事讓他尷尬,任九巴車長有時要寫一些駕駛紀錄,由於他的中文是有限公司,書寫困難,這難倒了他,他提出想用英文寫紀錄,但有怕被人誤會他「玩嘢」,他感到尷尬和無奈。

有一次在某個場合,光頭仔向筆者借了一支原子筆作紀錄之用,在完事後他忘記歸還,對於一支原子筆筆者實在沒有放在心上,但「光頭仔」就十分不安如熱窩上的螞蟻,想打電話又不好意思,於是在facebook上留言表達他的不安。「朱總sorry, 昨天拿了你的筆, forget to give to back the pen, please forgive me. I will give it back to you whenever I see you the next time, I am so sorry!!!!光頭仔字. 中文好鬼難寫, 寫咗1天才寫了幾字. 」
今期會訊訪問他,交談之下才知道原來「光頭仔」很再意自己的中文不好。當然,在回流返港十多年後,他的中文水平已大有進步,基本書寫已難不倒他了。」
回港後,「光頭仔」選擇了在西貢落戶而非大埔,沒有特殊的原因,只因在西貢朋友多,又可以遷就太太。在香港,他曾從事地產和金融行業,又自己開餐廳,當年頗為好景,後來香港經歷了金融風暴,香港經濟遭到前所未有的衝擊,香港社會受到的震撼前所末見,「光頭仔」也不能幸免。在如此環境下,跟他相同遭遇的朋友加入了九巴,亦建議他嘗試在香港揸巴士。

首天開車險棄巴士在路旁

2001年,他正式加入九巴工作,亦帶給他人生中難忘的經歷。通過面試後,再要接受一個月的訓練,這個月是要自付車費去受訓的,一個月後,他正式開着大巴士上街了,當時他對香港的道路並不十分熟識,他記得第一次是揸98A,第一天開工便走錯路,遭到乘客投訴,有一位師奶用尖酸刻薄的說話揶揄他,讓他很難受,此種語言上的侮辱他從未承受過,當然亦有一些好心的乘客安慰他,讓他稍為好過一點,此時他有一種莫名的衝動,索性把巴士棄在路旁便瀟洒地離去,幸好他當時不這樣做,否則後果如何實難預料。

在關鍵時刻,他終在一瞬間以理智控制住情緒,在備受壓力下結束了第一天當九巴車長的工作,當時他已決定不做這份工了,但在受訓的哪一個月,他是自掏腰包付車費的,因此他決定多忍一個月,待自付的車費歸本後才「劈炮」不幹。

誰料在一個月後,「光頭仔」在九巴做車長一幹做便做了11年,直至離開香港返回英國時為止。在人生的道路上,當你捱過了最難的關口後便會迎來一片光明,雖然做九巴車長不會發達(正常來說),但「光頭仔」在捱過這個月之後,賺來的是認識了一班志同道合的同事和跑友,換了健康,換來了快樂,建立了深厚的情誼,最少現在他在英國都惦掛着這班在香港上山下海,在跑道上留下足跡的同事和朋友。

行山跑步找到滿足感

在九巴他開始參加行山活動,當時他認識了同事和會友黃澤龍,最初跟黃澤龍行山,第一次是難度不大的南丫島,他佷容易便應付過來,第二次他跟隨一眾行深圳梧桐山,他形容這次行山行到嘔白泡,要坐在一旁休息,一位長者掏出白花油助他止暈。他此刻覺得自己很無用,便下了決心練好腳骨力,以後行山時便不會腳軟。

自始之後,他每天收工都由坪石步行返西貢,全程約12至14公里,要行3個小時,每天如是,「光頭仔」自覺有成效,腳骨力增強了,由西貢行去馬鞍山體力應付得綽綽有餘,此時有些體驗為他以後參加長跑埋下了種子,在行到牛押山時,他嘗試衝落斜路,哪種剌激快感讓他很滿足。至今,他這種感覺仍沒有消退,難怪這次返港,在行山、跑步時,他遇到斜路都會衝一段滿足自己。

2008年他開始加入九巴會友的跑步隊伍中。2009年他首次參加在北潭涌舉行的九巴盃10公里比賽,以50分鐘完成。他醉心於長跑和越野賽,是始於在2009年是認識了同事兼樂華會會友的「波記」,「光頭仔」與「波記」一見如故,又有一班在九巴志同道合的同事兼跑友,他們不時跑步、行山,有比賽時又共同編休。 2009年,「光頭仔」經歷了兩個第一次。他的第一個全馬比賽是2009年的中國沿岸馬拉松,「波記」向他表示,此賽事很具挑戰性,看他是否有信心參加,「光頭仔」當然不示弱,一口答應接受挑戰,在賽前他自走了一轉由西貢至北潭涌大霸,感覺良好,因此他對這個第一馬充滿信心。比賽當天,氣温突然颷升是他始料不及的,心賽過程十分辛苦,結果在艱苦拚搏下,他以4小時26分完成了他的首馬。

他的第一次山野賽事是2009年的樂善盃,以4小時完成了30公里;2010年,遠征鄭開馬拉松時造了3小時26分的個人全馬PB,在2010年和2011年,他都代表九巴出戰渣打半馬,為公司和個人爭取榮譽。

為女兒學業決定返英

2011年,為了女兒的學業,他決定舉家返回英國生活。女兒雖然在彼邦出生,但自少在香港生活和接受教育,一下子返英恐女兒未能習慣,為稳陣起見,太太先陪女兒返英,觀察她是否習慣在當地生活,直至2011年他才離港返英一家團聚。

離港前九巴會友的温馨送行,他帶走的是大家建立起來的深厚友誼,大家都依依不捨,但人生總是要抉擇的,還有讓他始料不及的是他臨走前因操練過度而嚴重受傷,每天下班後由坪石跑返西貢,休息不足加上弄傷舊患,他被迫停跑停練,帶着傷患離港返英。
遠離了一班知心跑友,沒有了相互的影響、監督和鼓勵,畢竟生活和工作環境完全改變了,「光頭仔」會否自始便不跑不再行山?

離港兩年半,他給我們的答案:「不是。」

返英後住在牛津,雖此地人口不多,但因有牛津大學而舉世聞名,離開了繁囂城市的香港,此地環境很適合跑步,但沒有斜路,所以他這次返港,在跑步和行山時都佷珍惜跑斜路的機會。

在英國,他重新起步,他沒有忘記和沒有放棄與千里之外與老友們的約定,在彼邦堅持跑步,亦找到了適合自己的跑會。

談到跑會,在異國才感到在樂華會的幸福,樂華會為跑友的服務好到加零一,不但為會友舉辦免費訓練班,又有教練主持訓練,又為會友報名比賽。他跟當地跑會會友提起,在香港樂華會是如此為會友服務的,他們都不大相信。在當地要參加比賽必須先要加入跑會,年費20英鎊,跑會發給你一個田總號碼,以後你便憑這個號碼報名比賽,全部要自己搞,跑會沒有義務幫你。

牛津是大學城,跑會成員亦多大學生,長跑水平亦相對地提高,10公里要跑32分才有資格代表跑會出賽,半馬走1小時50分是不能接受的,逢周二、四的速度課則以變速跑為主要內容,周日長課走30至40公里,要4分幾走1公里,要有能力邊跑邊交談才算合格,每次練長課都有60至70人出席。

牛津半馬跑出個人PB

在英國,他對參加比賽頗活躍,其中在牛津半馬中以1小時28分造出個人的最佳時間;還有參加過自倫敦跑至牛津的50英里比賽;讓他難忘的是參加一個跑農場的越野賽之役,雖然只跑8公里,但他無法完成要上岸。當天很冷,賽前他飲了幾杯咖啡取暖,加上有記者認為他是華人又是新面孔,為他拍照準備登報,在心情緊張下令他心跳加速,在比賽中段他要被迫上岸。

對在當地的長跑環境,現在他已不再陌生,例如報全馬必須在一年前報,因賽會要求跑手要有足够時間去訓練準備;比賽時絕對不能戴耳筒聴歌,否則會被取消資格。返英兩年半,「光頭仔」最希望可以跑一次倫敦馬拉松,這是他的心願,但在當地報名很困難,上網報名是無法成功的。

    在英國他不再揸巴士而改做郵差,每天派信數量不多,他想可以揹起郵袋練跑,要派上樓的郵件則索性跑步上樓梯,因此每天郵局安排的工作很快做完,上司感到奇怪,有一次上司暗中視察他工作,尋求他每天能提早收作的答案,謎底揭開了,上司見他經常揹起郵袋跑步,叮囑他要注意安全,不要跌傷。之後「光頭仔」每周的收入增加了,上司認為他够勤力,樂意讓他加班派信,他等於多了一倍收入。

「光頭仔」回港探親聚舊個半月,日子匆匆而過,在香港行山、聚舊、飲啤酒、跑馬拉松,他說最開心的是再見到一班舊同事和跑友。現在他在牛津默默地做好自己的郵差工作,在彼邦繼續練跑,他有他的生活和忙碌,我們祝願在千里之外的「光頭仔」和家人在彼邦生活愉快,工作順利,長跑長有,女兒學業有成。

「海內存知己,天涯若比鄰」。現在科技發達,互聯網,手機讓我們更接近,雖在天涯,但咫尺天涯,我們希望「光頭仔」在不久的將來再返港聚舊,跑唔到倫敦馬拉松就跑渣打馬拉松吧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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